Thursday, September 23, 2010

十二月的日本之旅:靜逸與繁華(輕井澤-東京)

世上壞事多,又有很多好事。近期最好的事莫過於因為釣魚台事件,大陸人「威脅」不到日本旅遊。我想只要少了50%中國遊客,不用「短命」首相安陪晉三提出,日本也自然是一個美麗的國家(安陪首相在任其間傻傻的提出要把日本建成美麗的國家,那樣的首相當然只能傻傻的就下台)。香港人,你們也應跟著不要去日本吧!(筆者二十一歲後精神上已不是香港人,就正如二十一歲以前李登輝是日本人一樣-李先生的日文名叫岩里正男。)

當然中國大把優質人(十三億沒可能三五佰萬優質人也找不到的;我想旅居日本的「棋王」林海峰應是其中之一吧,惟林氏來自台灣),問題就出在出國旅行的人裡面有很多暴發土人或者假暴發(即自己還未發,就有暴發的行為,那類人最討厭)。而香港最多的就是噪音人,不論大人小孩都無時無刻以廢話吵個不亦樂乎。

所以,概括地說,沒有大陸人,日本更美麗;沒有香港人,日本更寧靜。

擁有美麗和寧靜的日本,怎能不去欣賞一下?今年我選擇去東京和輕井澤。

東京由明治時代開始一百多年的文明洗煉,經歷大正、眧和,一派雍容,新舊交融;貴族府第,摩天大廈,品味盎然;皇居公園,草木青蔥;電車高鐵,四通八達,三千萬人,川流不息。單是山手線,每天接載一千萬人次,何等效率,羨煞鄰邦。

由東京出發七十五分鐘車程到達輕井澤(軽井沢)。這個位於長野縣東邊的小市鎮,四季景色怡人,恬靜舒懷,儼然成為東京貴人的第二個家(留意,我說的是「貴人」,不是「富人」)。日皇明仁就是在輕井澤打網球時跟皇后美智子邂逅的。

靜逸與繁華 -由輕井澤到東京,把二零一零年畫上完美的句號。

Saturday, September 04, 2010

台板人生、幸福時代

小時候某天早上打開電視,看到一個 music video,那女歌星(不錯,是歌星,那時候還有歌星)的聲音有梅豔芳的聲底,歌的名字叫《台板人生》。我聽著幽幽而熟識的聲音,當時只懂得那歌不錯, 歌者也唱得不錯。女歌星瘦瘦的,帶點凔凉味。那時每隔幾天我就聽到《台板人生》。久而久之,歌曲的旋律深深印在腦海裡面,但曲子慢慢淹沒在我多姿多彩的音樂旅程中。然而好的音樂我是忘記不了的,儘管放在腦子深處一邊,總會不時浮出來。最近我在 Youtube 再次重溫《台板人生》,那份韻味,果然歷久不衰。那位女歌星就是梅愛芳。

一個人生活在音樂的黃金時代註定他的身心裡埋藏著幸福的種子(七八十年代是現代音樂的黃金時代不容置疑)。但幸福與否,在於音樂對他的薰陶多少,就是那那 種子能不能在心内發芽,茁壯成長。筆者有幸生活在那樣的時代,而且欣然接受那份幸福的禮物。再聽到梅愛芳的歌聲,享受絕美的音符,感受一個幸福的時代。

梅愛芳已跟妹妹遠去,再聽到她的歌聲,份覺幽怨。唯好的音樂,如黃金時代建構音樂殿堂的一樑一柱,必名留在世,可細味欣賞,斷不會如《台板人生》所唱,時候到了也要告辭,在世上寂滅無聞。

舒佰特有一首長篇藝術歌曲(lieder cycle)叫《冬之旅》(Winterreise)改編自詩人穆勒(Wilhelm Müller)的同名長詩篇。穆勒不是有名的詩人,沒有舒佰特必然寂寂無名。舒佰特天才横溢以音樂編成《冬之旅》令穆勒這個二流詩人的詩廣為人知,名垂千 古。但細意讀過穆勒的《冬之旅》、聽舒佰特的音樂,你會同意,與其說舒佰特用一流音樂把二流詩人的詩變成一流,倒不如說穆勒這個一流詩人,有舒佰特這個知音,把一首珍貴的文學傑作,以音樂留芳百世。能聽到舒佰特的《冬之旅》,怎樣說也是幸福的一種。

沒有歷史滋養的人,這個科技愚民時代最多。一個到甚麼場合都只穿T Shirt爛褲拖鞋、只懂下載香港爛歌的人,永不能理解為甚麼我這樣的一個年輕人(八十年代我還年輕)看著一個八旬老者坐在一座 Steinway & Sons 的 concert grand 前拍打一句鐘,周圍的聽眾感動得淚流滿面。在八十年代成長的我,趕上尾班車,一睹琴王荷洛維滋的風采,拜倒西方鋼琴音樂裙下,蕭邦疾風怒濤,史卡拉提安詳寧逸,莫扎特卻得意洋洋。環觀四周的爛歌爛人,我不單感覺高人一等,更要感謝上蒼給我成長在這樣的一個年代,讓我跟梅愛芳、荷洛維滋、舒佰特等人一齊,渡過我的童年。